毒品,是一样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,是可怕的恶魔,是一个令人走上歧途的惯犯。老森与它有过接触后,他的人生轨迹开始倾斜,直到他彻底滑入地狱的深渊。
突来的噩耗
“小郑,你叔叔的电话这两天一直打不通,微信也不回我,他儿子电话号码也变更,暂时联系不到,你有他的消息吗?”
“王社工,我叔叔前两天走了,普陀警方说离世的原因是高坠,具体原因都不知道,我觉得他是自杀。上个月,他儿子女朋友知道老森是吸毒人员,直接就掰了,为此他们父子大吵了一架,可能这也是导火索。”
风雨戒毒路
我的思路回到2017年元旦的那一天,我和社区民警一起将老森从强戒所接回派出所,在所内我们进行了第一次访谈,初次接触,老森那一句“终于出来了,自由真好。”给我留下深刻印象。我接着他的话,劝诫道“不与毒品有来往,才是真正的自由。”第一次出所的老森开始积极戒毒,也愿意参加同伴辅导活动,分享交流之前使用毒品时的生活状况以及现在戒毒的成果,老森也向同伴讲述了他使用毒品后,妻离子散的故事,他想戒毒,想破镜重圆,想恢复以前的生活,但是他也知道,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2019年4月,老森又进强戒所了,我与他通信交流,在信中他告诉社工因为和老友相遇聚餐后,他喝了酒稀里糊涂就用了朋友递给他的解酒药物。他告诉我他没想过这个药物是毒品,他相信朋友没有想害他,只是想帮助他。在这之后,没多久毒瘾又回来了,多次复吸,自己确实也有尝试去戒掉它,但是瘾太深而未能成功,反而越陷越深。因为没钱吸毒,便开始以贩养吸以维持自己的毒源。到再次强制戒毒,剩余家产也折腾光了,房子也卖了,他和儿子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。
“一个为了吸毒,把家里经济财产全部耗光的人,还有人会帮他吗?一个为了吸毒的钱,到处贩卖毒品的人,还有人会帮他吗?”第二次强戒出所后,老森向我提出了灵魂的拷问。他说他身体变差了,牙齿也松动疼痛,出所后的他想的更多的是与家人的关系修复,但他做不到。在疫情时的一次电话访谈中,老森情绪低落道:他现在不怕毒品,感谢社工的帮助,毒品对他的家人伤害更大,特别是社会的歧视,他儿子现在都没结婚,就是因为有他这个吸毒的爸爸。
我多次与其强调了有困难来找社工,可能有些困难会超出社工能力范围,但是作为禁毒社工,我永远是他戒毒道路上的陪伴者,协助者,资源整合者,始终坚持“以人为本”的原则和“关爱、乐助、自强”的服务理念,访谈室内永远会为他泡上一杯热茶。
因为新冠肺炎疫情,2022年下半年大部分时间,老森不仅没有与家人见面,我与他的服务帮教只也能通过线上进行,缺少了很多面对面访谈的机会,原本计划的家庭关系重建也被搁置。最后,新冠疫情走了,老森也走了,走的太急太急。
社工的反思
老森的离世,社工非常悲痛,为此与同工进行了服务讨论,分析老森最后走向极端的原因。老森原本也是有着幸福的家庭,但是他成了吸毒者,这也意味着这个家庭贫穷和充满矛盾的开始,家便不称其为家了。
“烟瘾一来人似狼,卖儿买女不认娘”形容的非常有道理,吸毒成瘾者在受到毒品诱惑、自我毁灭的同时,也破害着自己的家庭,使家庭陷入经济破产、妻离子散、甚至家破人亡的困难境地。
作为禁毒社工,帮助吸毒人员是我们的职责,也是我们发自肺腑真心愿意去做的事情,老森虽然走了,但对其他药物滥用人员的帮扶仍在继续,不管有多少困难和挫折,都不能阻止我们的脚步。因为责任、因为使命,因为我们热爱着我们的工作。看着服务对象一双双空洞的眼睛从迷茫走向希望,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。
我最希望的是人间没有歧视,面对药物滥用人员,我们要多给他们一点关怀,多一份成功戒毒的希望。原来幸福也可以离他们很近,也能成为他们戒毒道路上的原动力。
嘉定工作站安亭镇社工点 王益民 供稿